“学阀”现象的现实伤害:看不见的,是制度性不公

作者:弃知先生
“学阀”现象的现实伤害:看不见的,是制度性不公
“学阀”之所以令人警惕,并非只是因为某些人走了捷径,更因为这种现象折射出了一种结构性不平等。
我们常说教育是“改变命运的通道”,但当通道上写着“关系户专用”,而普通人只能排队等候,甚至永远等不到通行证时,整个社会的信任基础也在慢慢瓦解。
想象一下,当科研经费不是按研究潜力分配,而是按朋友圈亲密程度分配;当论文发表不是靠数据和逻辑,而是靠姓什么、认谁为“师叔”;当手术台上的“准医生”不是通过层层考核而上,而是靠“特批减免”,那么我们还能指望什么?
这不仅是个别案例的问题,而是一种“系统性漏洞”正在变成“新常态”的预警。
学术界的“权贵化”:一场静悄悄的权力漂移
在学术界,本应是“知识说了算”的地方,但现实中,“谁说话有分量”往往不由知识决定,而由职称、资源、关系链主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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科研资源掌控者,变身“项目之王”:很多项目、课题、基金申请都需要“单位推荐”“导师背书”“组内合作”。在这种制度结构下,权力自然集中,形成“学术圈的巨型拉帮结派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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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语权与人脉挂钩,评价体系悄然失衡:评价一个人的学术能力,不再看“你做出了什么”,而是“谁认可你做了什么”。这就像是在打游戏时,积分不是打出来的,而是“别人转给你的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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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才选拔制度内卷化,公平感逐步蚕食:很多真正优秀的人才,因为缺乏背景或没有“上桌”的机会,永远被困在“科研界的食物链底端”。
更可怕的是,这种现象一旦固化,年轻一代学者也会逐渐“适应”甚至“认同”这种逻辑。久而久之,整个系统便不再鼓励创新,而鼓励“抱大腿”。
“医疗安全”不是段子,它是生死之间的那一刀
在这次事件中,一个格外引人关注的点是:董袭莹被指未经完整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,却参与了临床操作。
说白了,就是一个“规培减免生”在上手术台。你可以把这想象成:“驾校实习还没考科目三,就已经上了高速公路开车。”
医学教育的严苛,不是因为大家都有虐待狂,而是因为它关乎他人的生命安全。在这点上,我们不能用“她挺努力”“她成绩也不错”来宽容这种违规,因为医疗不是讲人情的地方。
再先进的制度,如果允许“特例”,就容易变成“后门”。而只要有一个“后门”,公众的信任就会像手术中忘在体内的一块纱布——总有一天会化脓。
从制度漏洞到集体焦虑:为什么这事让我们这么愤怒?
因为它直戳我们所有人最根本的不安全感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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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公平的焦虑:我们习惯了不公平的存在,但当这种不公平浮出水面,还堂而皇之地“合法化”时,那种无力感就会迅速蔓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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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专业的焦虑:如果医生的资格可以“关系减免”,如果论文的成果可以“拼图署名”,那任何领域的专业性都可能崩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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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未来的焦虑:最可怕的是,这些现象让人开始质疑:我们所坚信的“努力有回报”,是否只是一种幻觉?
这不仅是一场关于“学术后门”的讨论,它背后隐含的是一个社会对于“规则信仰”的集体动摇。
那么问题来了:我们该如何破解“学阀困局”?
这可不是什么“微博实名举报”就能解决的问题,我们需要的,是系统性矫正+制度性防腐。
几点建议,不妨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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科研资源分配需“脱权”,增加第三方评审机制:让更多独立学者、跨单位评审介入,打破“熟人评熟人”的小圈子文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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导师权力去中心化,给学生更多申诉、选择权:导师不能是“学术独裁者”,应该像企业合伙人,而不是封建家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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特殊项目必须阳光化操作,设立独立监管机制:像“4+4”这种项目,应该有一套“透明指标+定期公布+外部审查”的三步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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鼓励底层学者发声,保护吹哨人机制:没有“内部清洁工”,任何制度都难以自我净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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强化职业伦理教育,医学生不能只学术业绩,更要学“敬畏生命”:不能让“技术流”掩盖了“责任感”。
写在最后:别让“努力”变得无效,别让“关系”主导未来
我们这一代人,大多是看着“知识改变命运”的鸡汤长大的。但如果连知识的守门人都开始“靠山吃山”,那这碗鸡汤也就变成了“幻觉粥”。
“学阀”不是不可战胜,但它需要我们持续地“围观+质疑+推动”。这不是一场网络狂欢,而是一场全民的认知升级。
愿有一天,我们不再为背景而焦虑、不再因关系而愤怒,每一个站在讲台、坐在实验室、走上手术台的人,都是凭本事站上来的。